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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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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梨還在為從狐之助這裏聽到的消息楞神, 白龍的聲音再次在她的腦海中響起。而它說了一大堆的東西,花梨總結下來大概只有一句話:“阪本龍馬是小雪預定的八葉之一,他不能在這個時候有任何意外。”

這個時候大概已經能看出白龍與狐之助在對待這件事上的差別。

狐之助擔心的是阪本龍馬的提前離世會影響歷史的進程,不管是之後的薩長同盟還是大政奉還, 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已經不用再詳細贅述。

白龍作為此世的守護神它在乎的卻不是這個, 而僅僅是為了蓮水雪在考慮。要實現雪的願望, 八葉缺一不可。

不過這一龍一狐的話目的雖各不相同, 但目標卻是一樣的——救下阪本龍馬。

花梨在白龍說出暫時不會讓小雪他們三人過來後眨眨眼,這事是落到她頭上了?

花梨雖然小小的腹誹了一句“說好的可以放手不管呢?!”,可她並沒有出言推辭。不管是對白龍, 還是為了能讓小雪的世界恢覆原樣, 她都會接下這件事。況且, 狐之助都這麽可憐了, 她也總得履行一下審神者的職責, 不是嗎?

抱起狐之助, 花梨轉向了被牽連進來的紫姬等人詢問過他們的意願, 得到他們都願意留下幫忙過後, 花梨便帶著一群人快速奔往阪本龍馬此時修養的旅館。

其中最著急的莫過於陸奧守吉行,即使已經知道阪本龍馬終有一日會被暗殺身亡, 他也做好了出陣時再見或許就是他身亡之時的準備, 但絕不是在這個時候!

“一定要撐住啊……龍馬……”

陸奧守吉行一個人沖在了最前面, 狐之助趴在花梨的肩上細細將他與阪本龍馬的淵源細細說了。

看著那個沈默著跑在最前面的背影, 花梨抿緊了嘴。

忽然, 正在正常朝前跑的花梨感覺自己跑著跑著就騰空了, 下一秒熟悉的天旋地轉再次出現——她又一次被長曾禰虎徹扛在了肩膀上。

花梨:“……”(這個時候只要微笑就好.jpg)

再度被扛起後,花梨就聽到長曾禰虎徹說道:“抱歉了小花,暫時忍耐一下, 我這樣帶著你速度快一些。”

花梨被顛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心想你難道就不能像清光一樣公主抱,或者再不濟像和泉守一樣背著我也行啊!

但不得不說,身為刀劍付喪神的他們身體素質的確比普通人好了不止一點兩點,哪怕是常年修行的源賴忠很快也被加州清光幾人甩在了後面。

“呀嘞,呀嘞。”跑得格外悠閑的翡翠一邊趕路一邊又一次忍不住的進入看戲模式,“那個男人真是不解風情啊,香軟在懷竟是如麻袋一般抗在肩上,真是可惜了。”

“翡翠大人,”不知什麽時候就跑到了翡翠身邊的藤原幸鷹在聽到他的這番話後,推了一下眼睛面無表情的道:“如果你還有這份力氣的話,就趕緊追上那些人吧。”

藤原幸鷹的話音剛落,一旁就有一道身影迅速略過三兩下就追上了加州清光他們。

“你看這不是有人去了麽。”翡翠仰了仰下巴,示意旁邊的人朝前看。

藤原幸鷹看到那道熟悉的黑白相間的狩衣背影一時間無言以對。在他們這些人當中或許能與據說是付喪神的那些人一較高下的大概就只有同樣屬於“非人”的安倍泰繼了。

如此這般趕了一回路,在即將入城時落在後面的八葉和紫姬等人被小白攔了下來,說是大家一起這麽進去的話太引人註意,現在還不知暗殺阪本龍馬擄走德川將軍的是誰,小心為上。

跑了一路已經開始喘氣的紫姬和千歲在停下後得到了休息的機會。在聽到小白的說辭後紫姬稍微有些不太明白的看向小白:“剛才付喪神大人們不是也一起進去了嗎?”

小白飛落到紫姬的身邊,擡起自己的小手輕輕摸了摸還微微有些喘氣的小女孩的頭,難得有耐心的解釋道:“他們不太一樣。進城之後他們就各自散開,且各自的隱秘性都很強,普通人很難察覺到他們。但你們不一樣,就算是賴忠也不能完全藏匿自己的氣息,只要是人,就有被‘人’發現的可能。”

“又是一個差別啊……”

不知是誰在聽完小白的話後輕聲的嘆息了一句。眾人聞言神色各異,賴忠更是握緊了自己的佩刀。

而在小白安排著幾人換下身上華服的時候,花梨已經被長曾禰虎徹一路“扛”到了阪本龍馬所在的旅館裏。

他們帶著她躲過了老板娘潛入進了龍馬的房間。

陸奧守吉行已經先一步趕到,在長曾禰虎徹帶著花梨跳窗進來後,連忙從他肩上接過了花梨。至於其他人則是在旅店周圍小心警戒著,以防再出現什麽突發的情況。

阪本龍馬在花梨他們進屋前一直昏迷著,但不知什麽原因在花梨被長曾禰虎徹“扛”進屋子後,他就緩緩張開了眼睛。

“龍馬!”陸奧守吉行立即欣喜的撲了上去。

但是阪本龍馬在睜開混沌的眼睛註視了兩秒陸奧守吉行後,有些困難的緩緩道:“你……是誰?”

陸奧守一怔,臉上露出了有些牽強的笑容,可這個笑容只卻似曇花般瞬間消散,再度被他爽朗的笑聲取代,他打著哈哈,說自己是仰慕他的人,聽說他受傷了便自己找了過來並拜托老板娘讓他進來的屋子。然後很快推開,規規矩矩的坐到了一邊。

阪本龍馬此時精神似乎還好,緩緩的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他雖然心裏疑惑老板娘怎麽會放人上樓卻也沒有多想,現在這個時候能知道他位置並被老板娘信任放上來的人應該不會是壞人。

況且剛才的那名青年看著他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實在是看得讓人有些心軟。

雖然有些不厚道,但回想起剛才青年的表情,他就有些想笑,而他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可是還沒笑兩下,就牽扯到了胸口上的傷口,立時被子下的繃帶浸出了血色。

“龍馬先生,你快別動!”眼見這個身受重傷的男人想要掀開被子起身,花梨連忙上前阻止。

看到花梨阪本龍馬楞了下,隨即就被花梨按回去躺好。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我是在做夢嗎?還是說在彌留之際出現了幻覺?我居然再次見到了龍神的神子。”

他喃喃的話讓花梨一驚,莫名的恐慌襲上心頭,她連忙握住阪本龍馬的手著急的道:“這不是夢也不是幻覺,龍馬先生你振作一點呀!”

但是不管花梨再怎麽叫,這人已經又閉上了眼睛。

狐之助蹲在阪本龍馬的枕頭邊,顫顫巍巍的伸出毛茸茸的前爪探到他的鼻子下。在探出這個突然又失去意識的人還有呼吸後,提著的心總算暫時落了地。

花梨將狐之助抱了過來問:“請醫生來看過了嗎?”

狐之助蔫耷耷的點頭:“找醫生來看過了,可是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也就那樣。要想治好阪本龍馬得再另想辦法。”

狐之助沒敢將醫生說的“傷到心肺沒救了”說出來,就怕旁邊此時看似平靜的陸奧守吉行接受不了暴走。

花梨微微皺了皺眉,她總感覺懷裏小狐貍沒有說實話。

花梨並沒有在這個時刻再繼續追問,而是問起了阪本龍馬受傷的經過。

小狐貍知曉的東西也不多,只知道在三天前,第一次長州征伐快要正式下令的前夜,阪本龍馬忽然就遭了暗殺命在旦夕。

花梨輕輕地揉了揉狐之助已經漸漸失去光澤的毛發。她現在也在發愁,以現在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要完全治好阪本龍馬的傷可以說是猶如登天,更別說是保住他的命。

雖然花梨的靈力似乎對治療刀劍男士們的傷有著奇效,但對人類卻完全沒有作用。

而就在花梨思索救阪本龍馬的方法時,時時刻刻都在註意阪本龍馬情況的陸奧守吉行忽然動了,他臉上的表情完全失去了冷靜,他手腳並用的爬到了阪本龍馬的身邊,幾次伸手卻又顫抖著收了回來。同樣在房間裏的長曾禰虎徹臉色也變得特別難看。

花梨很快就意識到了什麽,她連忙回過身,先她一步跳回到阪本龍馬身邊的狐之助此時已經撲在被子上哭過不停。

阪本龍馬剛才的清醒就像是回光返照,之後便無聲無息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花梨怔忪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狐之助的哭聲夾雜著白龍急促的鈴聲,吵得她感覺頭都快炸掉了。

忽然,一只松鼠不知從什麽地方鉆了出來,它爬上花梨的腿,直起身子如人一般開口說:“神子,你的氣亂了。”

似曾相識的一幕以及熟悉的聲音讓花梨迅速回神,她捧起了爬到腿上的松鼠:“泰繼先生你到了嗎?幫我!”

立起身的松鼠擡起前爪撓了撓臉,在可疑的停頓了一會兒後才又再次出聲,言簡意賅的道:“開窗。”

花梨立馬起身,不顧其餘兩人一狐的莫名,將松鼠遞給長曾禰虎徹後打開了窗戶。

不到半秒,安倍泰繼便跳窗而入。

“神子想要我做什麽?”一進來,泰繼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花梨拉著泰繼的手道:“龍馬先生不能死。泰繼先生能不能把他的靈魂留下來?”

泰繼垂眸看了眼自己被花梨拉著的手,後又迅速移開視線看向一旁已經沒有呼吸的人問:“死了多久?”

“剛剛咽氣不到一刻。”回答的是陸奧守吉行,他看向泰繼,眼睛亮得有些嚇人:“你有辦法救他是不是?”

泰繼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皺了下眉。只是平時他的表情就不太多,此時除了花梨外另外兩人都沒看出來。

泰繼無視陸奧守的問題走向了身體還未涼的阪本龍馬,在狐之助的驚疑中迅速剝光了他的衣服。在看見他身上致命的那道傷口時,眉頭終於皺到連陸奧守和長曾禰都能看出的地步。

“怎麽樣,泰繼先生?龍馬先生還有救嗎?”花梨上前一步問。

泰繼卻沒有說有還是沒有,而是看向花梨緩緩道:“師匠過去曾用泰山府君祭以及度命之法將已經去往黃泉之人重新喚回人間。比起師匠我還略有不足,但將人喚回應是沒有問題。只是……”(註1)

花梨聽到泰繼前半部分的話頓時面露欣喜之色,可轉頭就被他的一個轉折弄得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至於其他人和狐之助,已經在聽到泰繼的發言後深吸一口冷氣傻掉了。

“只是什麽……?”花梨小心翼翼的問,她甚至感覺自己的嗓子有些發幹,就連聲音都快要發不出來了。

見花梨的模樣,泰繼再次皺了皺眉頭,可還是繼續說道:“師匠因為度命之法太過霸道已經封印不許族中弟子修習,即使我使用泰山府君祭成功,只要這具身體上的傷還沒有治好一切都是無用功,在歸來的瞬間他會再次死去。”

“怎麽會……”花梨踉蹌退了一步,得到希望再被無情打碎的感覺大抵便是這般了。

花梨阻止了想要上前攙扶自己的泰繼的長曾禰,緩了一口氣後才道:“沒有辦法了嗎?”

泰繼抿了抿唇說:“若能三天內將他受傷的心肺修覆那就還能救回來。”

花梨按了按抽痛的額角,喚了一聲狐之助:“狐之助,你一定要救回龍馬先生是不是?”

狐之助抽噎了一下,因為不知花梨要做什麽,繼而回答時有些顫顫巍巍的。

“是……是的……龍馬桑對後世歷史的發展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他還不能死。”

至於白龍,花梨已經不用問了,那盤桓在腦海裏的急促鈴聲就一刻都沒停過。

“好。”得到狐之助的回答,花梨深吸了一口氣道:“現在兩個選擇,一個,你現在立刻帶上泰繼先生將龍馬先生送回時政,我相信以你們的技術一定可以治好他身上的傷。”

“不、不是、花、花梨梨大、大大人這這這這個……”或許是從來沒有一個審神者提出過這種要求,狐之助被這番話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可不等它把舌頭捋直,花梨就拋出了她給的第二個選項:“第二,便是我直接回溯時間回到龍馬先生被刺殺前的那一天,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回、回溯時間?!”狐之助驚叫了一聲,頓時舌頭也不打結了,它連滾帶爬的沖到花梨的面前抱著她的腿哭得稀裏嘩啦:“不可以啊花梨大人!回溯時間是大忌絕對不可以!!”

被花梨“驚世駭俗”的發言嚇到突然失語的陸奧守吉行和長曾禰虎徹也在狐之助的大哭聲中回神,兩人連忙一起加入勸說的行列。

陸奧守吉行:“小花你不能為了我冒這種危險!”

長曾禰虎徹:“回溯時間不是小事,小花你不許亂來!”

花梨誰也沒理,直接道:“兩種選擇選一個!”

被花梨這強硬態度噎了一下的兩人一狐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狐之助來充當靶子戰戰兢兢地問:“花梨大人,那個……還有第三個選擇嗎?”

花梨聽完朝狐之助露出了一個特別溫柔和煦的笑容:“當然有啊。”

狐之助聞言一喜,可還不等它臉上帶出笑,就聽花梨道:“那就這樣,直接告訴所有人龍馬先生已經去世,歷史進程什麽的你也別管了,就這麽放棄回去吧。”

“嘎……”狐之助的表情瞬間變得慘白,仿佛掉了色一般。

花梨強忍著白龍急促的鈴聲仿佛要在腦袋裏炸開的煩躁,依舊一臉笑容的看向小狐貍。

呆滯了10多秒後,狐之助松開抱著花梨大腿的四肢,蹲坐在地上一抹臉道:“我這就帶阪本龍馬回去接受傷口修覆!”說完,它一扭頭直接沖進陸奧守的懷裏抱著頭開始自閉。

花梨聞言松了一口氣,後有提醒到:“還有泰繼先生也要一起帶去,沒有他你們怎麽招魂!”

狐之助哭唧唧的轉過頭,蔫頭耷腦的:“是……我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註1:設定中泰繼是晴明的兒子用他留下的精髓仿造泰明做出來的人偶。這裏私設他因為繼承了晴明的部分能力,即使是在晴明死後才被造出也還是稱呼他為“師匠”。

另,對話裏提到的泰山府君祭出自2001年日本電影《陰陽師》中晴明為救博雅而使用的術。度命之法我自己編的,因為最後電影裏晴明在使用泰山府君祭時將青音的命度給了博雅,這裏我就自己發揮了一下。

最後,萬齋叔的晴明是我這輩子心裏永遠無可替代的白月光!(震聲

被白龍和狐之助吵得頭大的花梨: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時政不是號稱技術先進嗎?行吧,出來幹活了!!

感謝彩虹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7 20:3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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